中国书法艺术 表达了书写者的情感脉动和意识节奏

书法表达的是一个立体的信息，从实用性而言，书法表达了汉字的字义;从文化性而言，书法是文章诗词的记录，而笔墨之动态也反映了不同时代的美学特征;而从艺术性而言，书法则是通过笔墨技术，表达了书写者的情感脉动和意识节奏。想了解更多书法相关干货内容，请持续关注“集大家书法”!

艺术表达情感，似乎很容易理解。书法就是“抒发”，情感随着线条涌动而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。其他艺术也是如此，表情是最明显的一种艺术功能。也是最接地气的最容易感知到的。

艺术有雅俗之分，从情感表达来说，雅则更加细腻，俗则更加直接;雅则力量收敛，俗则力量更加显露。此没有好坏之别，只是受众不同，观感不同。高雅艺术表达的信息层次的确比通俗艺术要更多，也就更加耐人寻味。

“意识节奏”就是情感之后的一种状态。古人有时候即称之为“意”，需要注意的是，“意”并不仅仅是一个概念范畴。有的时候，“意”就是情感的别称，而有的时候则不是。他表达的是一种情感背后的意识动态趋势。

大家熟知的“高山流水遇知音”的故事，伯牙弹琴，钟子期能捕获其意识中的画面感，即“巍巍兮高山乎，洋洋兮流水乎”。即是通过琴音感知到了弹琴者的意识节奏，故而伯牙视子期为知音。“意”这个字，本就是“音”加上“心”。

“意”比“情”要深一个层次。高山流水并没有表达什么情感，绝不是代表“喜怒哀乐”，而是“发而未发”之动向。

祝枝山曾说：“古人所为，常使意胜于法，而后世常法胜于意。夫书亦六艺之一，大儒未尝不留心焉。”书法最好的境界，就是“意胜于法”，艺术透露了人的深层的意识部分，以此便是一种自我修炼，因为能够表意，故而更深刻体察内在的自我。故而儒家会以此留心，反观内照。

盖师法古而结体密，源流远而意象深，乃为法书。若确守六书，古人谓之“毡裘气”;东坡所谓“鹦哥之学止数言”;山谷所谓“虾蟆之禅，惟一跳也”。这段话则说明了，如果忽视了背后的意识节奏，只是学了一个表象的形，则失去了精髓。

可见，书法的学习，在古人看来，得意是非常重要的。内在的东西才是追求的目的。而意识节奏其实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内在，一旦用艺术的方式表达，则必然流露。情感层面的内容是可以用技术去掩盖的。

比如艺术家可以模拟一种情感，用丰富的技术去表达这个模拟情感。大部分人是无法知道真实状态，如同戏剧演员悲伤流泪，其实是一种情感模拟，这种模拟可以让生理产生同样的感受，而内在之意识却未必是一致的。

如果是内行，则能看出你是否动用了内在的意识去模拟，还是仅仅是情感层面的动作。好的戏剧演员，也是在意识层面的自我调动。武术的所谓内家拳，即也是训练这个层面的意识，内家拳取法自然或者动物，其实并非是追求那个形态，而体会动物的本能活力，即动物在技击时候的意识节奏。

由此，我们再看古代书论，就能明白其意思了。比如徐渭说：临摹《兰亭》本者多矣，然时时露已笔意者，始称高手。这是在说，如果只是模拟形态，用仿形的技术去表达，不是高手。行家里手则一眼能看出你“有没有自己东西”，即有“己意”者才是高手。

艺术学习，即是有技术表达，情感表达，意识表达这三个层面。如果再深入，则是看思维方式和对生命的本源态度了。由此，我想起了曾经被称为“神曲”的《忐忑》。

演唱者龚琳娜女士和她的丈夫都是很上进的音乐艺术探索者。其实她的《忐忑》就是一种可贵的意识探索，只是很多人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。这个歌曲是集成了中国戏曲和民间音乐的声音表达技术，再尝试表达一种戏曲和民歌中的意识节奏，这种意识节奏，也表达某些文化属性。

中国戏曲和民歌并不是大家看到的所承载的歌词与内容，其技术本身就是某种意识的传达，即使什么歌词都没唱，这种意识依然充满能量的传达出来。而这种意识层面的东西，若非要外化或上升到情感层面去用文字表达，让大众理解，就只能被说成“忐忑”了。

这个歌曲其实并没有表达忐忑的情感状态，而是一个充满的生机活力的一种意识外化。

大众多能感受技术炫耀和情感脉动，而很难体会深层的意识节奏。为什么很多人听不懂古琴?因为古琴是文人直接的在表达意识节奏，暗含了某种思维方式和生命态度，自然就没有那么多情感炫耀和技术表达。而古琴又不想外化为情绪词句，故而才与诗词文章接通，所以古琴曲名称都是诗文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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