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的人特别是书画行业内的,提起书画创新都会说一句“笔墨当随时代”,其实这一句吧,就是出自石涛一段普通的画跋。全文如是说,“笔墨当随时代,犹诗文风气所转。上古之画迹简而意淡,如汉魏六朝之句然;中古之画如晚唐之句,虽清洒而渐渐薄矣;到元则如阮籍、王粲矣,倪黄辈如口诵陶潜之句,悲佳人之屡沐,从白水以枯煎,恐无复佳矣”这么看起来,这段话不是说笔墨应该随时代变迁,倒似说,笔墨随着时代,跟诗文一样,常常是一代不如一代,到后面就象白开水一直煮,毫无味道了。
从书法的角度来说,从临帖学书,到揣摩书法,再到升华技艺,到最后往往陷入瓶颈,日复一日的重复练习,就象石涛说的白开水一直煮,毫无味道了。这个道理对艺术圈来说十分通用,所以,很多艺术家在一定的时候会求变,当年的齐白石,衰年变法,以易画风,才真正达到了外师造化、中得心源的自由之境。
当代的书法家也是如此,因此他们会寻求突破,从而导致自己的书法变得十分“出格”。但求新出格之举能否“出彩”,又是两说,有人让人耳目一新,有人却把书法变成杂耍,还有人进入谁都不懂的自我书法状态。也正是因为此,产生了被人诟病的“丑书”。被媒体评为“丑书”书法家并列榜的如王镛、石开、沃兴华、王冬龄、曾翔等人,相信都是由章法有度的临帖学起的,他们也写的出被普世审美观认可的书法。但他们在突出个性的求变中,形成了毁誉参半的书法风格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他们倒是没有随大流。
书法评判并不只是简单的“新”与“旧”,区别书法的优劣只能靠文化品位的低俗与高雅,艺术水平的高超与低下。而新与旧、古典与时代,其实并不能成为其最终审美价值的标准。需知在艺术上今天的新未必是新,过去的旧未必是旧。就像流行的文化不一定能够成为经典,而经典则是永恒的流行。
我们真正所厌恶的,是哗众取宠,毫无艺术贡献的“丑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