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 最近写关于草书的文章比较多,我经常会思考一个问题:为什么只有草书可以有“圣”之称,而没有人说真圣、楷圣,也没有人说篆圣、隶圣?古圣先贤,都是在书法的某一领域中独占鳌头,立开创之功,成传世之德,可称为“圣”。更多书法内容尽在集大家书法!
最近写关于草书的文章比较多,我经常会思考一个问题:为什么只有草书可以有“圣”之称,而没有人说真圣、楷圣,也没有人说篆圣、隶圣?古圣先贤,都是在书法的某一领域中独占鳌头,立开创之功,成传世之德,可称为“圣”。更多书法内容尽在集大家书法!
可是,这样解释未免牵强。其他的书家,比如“楷书之祖”钟繇,却不能称之为“楷圣”;“行书鼻祖”刘德升,却不能称之为“行圣”;“小篆之祖”李斯也不能称之为“篆圣”……
就像五岳名山,泰山可以傲视群雄地说“五岳独尊”。书法五体,草书也可以说“五体独尊”。
中国的五大名山,东岳泰山、西岳华山、南岳衡山、北岳恒山和中岳嵩山。其中泰山是“五岳”之首,号称“天下第一山”,被视为崇高、神圣的象征。但是在五岳中,泰山并不是最高的,也不是最雄伟的,也不是最为有名的……
在齐鲁大地的平原地带,泰山很突兀地耸立在那。“山不在高,有仙则灵”,泰山没有神仙,那么它的灵是什么呢?
自从秦始皇首先在泰山封禅以来,中国历代一共有七十二个皇帝先后到泰山封禅。因为它是东岳,国人偏爱东方,东方在五行中属木,木又为春,四季之始。加上历代帝王走马灯似的封禅祭天,封建王朝的忠君思想、人文崇拜和对皇权的敬畏,五岳独尊也就成了名副其实。
书法五体中,难度最大,最不容易学的就是草书。苏轼说过:“真生行,行生草。真如立,行如行,草如奔,未有未能立而能走者也。”
刘熙载在著作《艺概▪书概》中说:“草书之笔画,要无一可以移入他书;而他书之笔意,草书却要无所不悟。”
仅仅难度大就能“五体独尊”吗?当然不是。
东汉是中国书法史上的一个辉煌灿烂的时期。这时的书法出现了专门的理论,也出现了非实用功能的、纯粹的艺术形式——草书。东汉赵壹对这种非实用性的书体很看不上,专门写了篇《非草书》,就是对当时草书的否定。
书中说到:“(草书)上非天象所垂,下非河洛所吐,中非圣人所造。”
你这草书不是上天所垂爱的,也不是河图洛书所描述的,更不是圣人所创造的,完全跟天、地、人不挨边;是违背了天地的意愿,也与圣人的要求格格不入。
又说“朝廷不以此科吏,博士不以此讲试,四科不以此求备,征聘不问此意,考绩不课此字,善既不达于政,而拙无损于治……”
这草书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啊,在实用性上是很尴尬的存在,但是你们还迷恋草书如痴、如醉、如狂!这是为什么?
赵壹还生动地刻画了张芝等人学习草书的疯狂画面:
“夫杜、崔、张子,皆有超俗绝世之才,博学馀暇,游手于斯,后世慕焉。专用为务,钻坚仰高,忘其疲劳,夕惕不息,仄不暇食。十日一笔,月数丸墨。领袖如皂,唇齿常黑。虽处众座,不遑谈戏,展指画地,以草刿壁,臂穿皮刮,指爪摧折,见(角思)出血,犹不休辍。”
说杜度、崔瑗、张芝,(崔瑗是杜度的学生,张芝又师法崔杜)他们都是超凡脱俗,才学广博之人,只是闲暇之余去作书,就被后世敬仰。但他们还是专心钻研草书艺术,以至废寝忘食。十天一支笔,一个月数块墨;衣服、嘴唇和牙齿都像墨一样黑;朋友聚会,也不忘用手指在地上练习草书,以至于手臂都磨破了,指甲都写断了,甚至血肉模糊,还是不停的练习。
这就是草书的艺术魅力,脱离了实用功能的纯粹艺术形式!
无论是篆书、隶书,还是楷书、行书,都是从实用功能开始它的艺术生涯的。真、篆、隶,历代充当着政府公文专用字体,行书似乎是民间书信往来的专利。只有草书一枝独秀,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,就是为艺术而存在的。草书不同于其他书体,不仅表现在它为艺术而生,更重要的是,草书逐渐形成了完全不同的书法表现逻辑、独具姿态的线条特征、体现书家性情的最佳模式。
除了东汉草圣张芝,唐代也出了两位草圣:张旭和怀素。韩愈在《送高闲上人序》中称赞张旭的草书:
“喜怒、窘穷、忧悲、愉佚、怨恨、思慕、酣醉、无聊、不平,有动于心,必于草书焉发之。观于物,见山水崖谷、鸟兽虫鱼、草木之花实、日月列星、风雨水火、雷霆霹雳、歌舞战斗、天地事物之变,可喜可愕,一寓于书。故旭之书,变动犹鬼神,不可端倪,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。”
草书艺术把书家的个性情感和即兴情绪发挥到了极致。因为草书彻底打破了方块汉字的封闭结构,线条也随势而变化,这使书法的形式美学达到了极其丰富的程度,更利于写情抒兴。
因此,对草书的研究与学习便是对书法艺术最精华的“钻坚仰高”,草书艺术已然成为中国书法艺术的最高表现形式,称“圣”为“圣”也就理所当然了!